第(2/3)页 突然间,白雾重新聚在了一起,一抹阴煞飘过,像是滴落洁白宣纸的墨,缓慢在雾气中晕开,那白雾浸染成深黑,整个林间都灌满了邪煞。 袁庭礼一惊,看见黑雾中睁开一双幽绿色的眼睛。 没有半刻,眼睛越睁越多,密密麻麻的,直到像是石榴籽一般簇拥在了一起。 奇形怪状、肢体破碎的幽怨灵体,恶狠狠盯紧了袁庭礼,一股凉风从脊柱灌入,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。 “你这是何意?” “为了区区一些鬼物,莫非是想同我神宵派为敌不成?” 颜欢从雾中走了出来,狐鬼和蓬头鬼紧随其后。 “袁道长,别误会,像一些名门正派,巴不得有人将门内暗藏的老鼠屎给拔除干净,这哪里是与神宵派为敌呀,这简直是为贵派准备了一份大礼。” “原来是已经狼狈为奸,混在一起了啊!”袁庭礼艰难挤出了一个笑容,“你想当出头鸟?” “哎,别误会,我只是想打死道长。”颜欢将手掌抬起,哭嚎不止的怨灵全都凝聚在掌心。 “这是三十一年间,被道长所虐杀的全部生灵,它们的怨全都被蓬头收集起来了,想来为此你也没少受到骚扰。” “一般的顽童,在蓬头鬼现身警告后,大多会收敛改正,道长可真是生就一副好性情,暴虐贪杀,这三十多年来可谓是初心不改。” “虐杀动物,我想该是道长极限了,可就在道长赶来的路上,你猜我在这股怨灵中找到了什么?” 颜欢双指捏住掌心灵体,将两缕阴煞气揪了出来。 两股风一落地,便化作了人死后才会变成的“清风”,那两个东西皮开肉绽,腹部掏空,就连下体都被切除了。 袁庭礼见状,一言不发,只是频频点头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“也就是巫士才相信鬼话了。” “这些是我干的。”袁庭礼一摊手,“可我没想过杀它们啊,生命的消逝有啥好玩儿的,杀几只畜生有啥好玩儿的?” “是它们扛不住,自己死了,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 袁庭礼脸颊渐起红晕,沉浸在了回忆中,皮毛破碎,暴露出的颗粒状血肉纹理,污血,因痛而发生的惨叫··· 一切都值得细细品尝和回味。 在他看来,死几只畜生也就算了,杀人确实过分了点,不过也算那两个蠢货咎由自取,因为举报,害得自己被派内除名,简直是可恶。 啪啪啪! 颜欢拍了拍手,将陶醉失神的袁庭礼唤了回来。 既然是无可救药的心理变态,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 就算是顺手替天行道。 颜欢转过头,向一旁的狐鬼问道,“你生前可有名姓?” “回公子的话,奴家生前名为胡烟儿。” “好,今日这仇这怨,我帮你们讨。” “怨鬼缠身·胡烟儿!”颜欢怒声喝道,身体聚拢了林间阴气,连同掌心怨恨一并牵引进了身体。 狐鬼跃下空中,化作一缕阴煞,如瀑布般灌下。 狐鬼缠身,同胡家仙儿的精灵加身有所不同,颜欢那一张姣好面容狰狞扭曲,尖嘴突出,逐渐化作一凶狠狐脸儿。 “你当着要为了一群畜生和我作对,你们巫士不是最懂一个天理昭彰,这么多年了我安然无恙,劫难未至,不恰好说明了这群畜生该死!?” 袁庭礼吼道,又回忆起了杨树林中颜欢的反伤术法,不由得后退几步。 “不是不报,而是时辰未至。” 颜欢口吐云烟,“袁道长,你的劫,今日就到了。” 鬼缠·怨狐祭月。 颜欢鼓起腮帮,一口气息吹出,正午的林间忽然天昏地暗,一轮皎洁明亮的新月缓缓升起。 狐多魅术,狐多幻障,狐鬼也不例外。 袁庭礼抬头望去,双眼一刺痛,那轮新月印刻在了他的瞳孔里。 下一秒,塞满冰轮的双眼中,有一双狐爪悄然探出,紧紧抱住了道人的脑袋,将他双目遮住了。 袁庭礼眼前一黑,视觉感知被屏蔽。 “枉生蛊?” “不!这是幻觉!” 异人交战,失去对战局的把控,只需一瞬就足以致命。 他当机立断,掐指念五雷法的天雷诀:“天雷浩浩,正气扬扬。九霄云动,邪祟伏降。雷光耀耀,天威堂堂。律令一出,万邪消亡。” “给我破!” 袁庭礼气息滚涌,周围环绕雷光,一缕缕闪电鞭呼啸着在周围抽打了起来。 随后他又调动所有雷霆,直向双眼迸发。 天际雷声炸响后,空中起一声狐鸣,那狐爪子悻悻松开,缩回了印刻在眼睛的月亮之中。 这天雷,主正天序运四时,发生万物,保制劫运,馘天魔,荡瘟疫,能够擒天妖一切难治之祟,能够济生救产,疗大疾苦。 重获光明的袁庭礼气喘吁吁狞笑着,“神宵派主修五雷法,最是擅长应对阴煞邪物,你赢不了我!” 颜欢弓起的身子挺立起来,耸耸肩,“看这架势,炁息消耗了不少吧?” 不是,半管蓝换了一个小技能,有什么好横的? “哼!你别以为我真是怕了你,这一身邪气,道爷我一眼就见你不爽了。” 袁庭礼眯上眼,凝气聚神,炁逐渐在下丹田集聚。 一纸天蓬咒,奏告神霄,奏申牒帖,牵引天雷神雷。 雷电火舌在空中撕开了一道裂缝,蓄起雷鸣之势。 颜欢抬头望去,见雷光阵阵,细小的、粗壮的雷电编织成网,仿佛将整个天幕都包裹了起来。 神霄派以传习五雷法为事,谓行此法可役鬼神,致雷雨,除害免灾。 其理论基础是天人感应与内外合一说,谓天与我同体,人之精神与天时、阴阳五行一脉相通,此感必彼应,内外相应,通过内炼金丹,便能役使雷霆,风云雷雨随召而至;当丹道有所成就,又可画符,感召真灵。 第(2/3)页